婚禮

魔界迷幻般準備了一場婚禮。

眾魔都伸長了脖子，想瞧瞧是怎樣貌若天仙的女子，讓魔界萬年的鐵樹也開了花。

奈何蓋頭遮得嚴嚴實實的，還收獲了魔尊警告的眼神。

謔，還不讓魔看啦？

還真不讓看。

婚禮結束兩人就待在魔尊幾千年也不一定住一次的魔宮裏不出來了。

坊市裏開了賭局，賭他們幾時出來。

“我賭三百年！”

一魔白他一眼：“傻崽，新娘都化成灰了還三百年。”

那魔就不服氣了。魔尊手裏什麽好東西沒有？

言語沖突很快上升到當街鬥毆，汙垢堆積的泥路上顏色加深，不斷有屍體滾進腥臭的爛泥裏。

魔界的天空是鉛灰色的，慘淡的黃昏過後，像是有人抖開黑幕，稠如潑墨。星子卻是璀璨生輝。

魔尊和他的新夫人在屋頂上看星星。

白樂擁著文昕，把玩她被夜風吹得冰冰涼涼的發絲。

白皙的指腹映著烏黑的發絲，白樂垂眸，專註地看著文昕纖軟的羽睫。

文昕安心往後靠，低聲數著：“一，二，三……”

她自小在魔宮長大，居然現在才發現屋頂的星星這麽好看。許是沒上來過的緣故罷。

文昕這般想著，數著數著就睡著了，嘟囔著：“白樂，天怎麽黑了？太陽都沒見著。想曬曬太陽。”

白樂擡眸看向魔宮外猩紅幽藍交錯的魔界，面容安靜，幽深的黑瞳劃過一抹暗流。

文昕次日醒來，藍盈盈天空令人心境通明，說不出的暢快。

白樂笑道：“魔界的天氣就是這樣時好時壞的。難得好天氣，我們出去走走？”

好像是這麽回事。文昕遲鈍地想到。

“好。”

偌大的魔宮只有兩個人。文昕不會打理，白樂替她穿好衣服，綰好發髻，描眉貼花，牽著她出去。

花園裏花團錦簇，遍地紅紫，都是記憶中的模樣。湖邊栽的桃樹沾滿了露水，芳菲壓滿枝頭。

“我記得四年前埋了壇松醪，”她想了想，指了一個地方：“好像就在那兒。我們挖出來嘗嘗？”

“還記得是什麽樣的壇子麽？”

文昕疑惑：“我們家不是只用一種壇子？”

白樂笑笑：“沒什麽。”

兩人探索魔宮，文昕每到一處都覺得熟悉與新奇。玄色大理石砌成的宮殿處處都是驚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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